0起因
以前有部电影叫《楚门的世界》，讲述主人公楚门每天真实生活在一个导演的世界里，每天直播他的生活。我觉得这个电影创意真好！当“在行”的创始人姬十三问我是否愿意拍卖出自己一天的时间，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2015年9月11日，淘宝拍卖频道出现了一个拍卖页面《当一天鬼脚七的老板》：
1、鬼脚七为你工作八小时，具体工作老板任意安排。
2、提供企业在移动互联网、电商方面的战略咨询；企业管理、技术框架咨询等服务。
3、鬼脚七会把一天的经历记录下来，形成一篇文章，在自媒体鬼脚七公众号上推送。
起拍价：999元，每次加价200元。
9月11日晚上22点，经过多轮的竞拍，这个拍卖最终以90,077元成交。
当时我不知道是谁拍到了我的时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拍下我。我还开玩笑说：一天八小时，卖艺不卖身。当然，我知道，我卖身应该卖不到这个价格。
我确实有点好奇，到底我一天的老板会是谁呢？
1谁是鬼脚七一天的老板？
江南的十月，不冷不热。本来应该是秋高气爽的季节，但雾霾让整个江南的天气都灰蒙蒙的。
高铁的一等座车厢内，零星的十几个人。有人在睡觉，有人在看手机。我座位边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一件格子衬衣，深蓝色的西裤，一双棕红色的皮鞋，戴一副厚厚近视眼镜，头发不长，一丝不苟的朝前梳着，头发的末端再向左侧卷去，很明显头上喷了啫喱水，显得油光发亮。从我坐他身边开始，他一直在看手机，期间他离开座位去上厕所，眼睛也舍不得离开手机，我不知道他的近视眼镜跟这个习惯有没有关系。我时不时看看他，大部分时间是在看朋友圈，发微信，有时在看新闻看文章。我内心想，又是个赛尔峰王国的仆人。
当我坐高铁到达金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年轻人向我走过来，身边还有一位穿着朴素容貌清秀的女人。
“七哥，你好，我是阿辉！这是我老婆”
这么年轻？我有些愕然。简单打个招呼，我们就上车了，要开车从金华去永康，一路上我询问了他的背景。
阿辉， 今年二十九岁，之前在杭州一家汽车公司上班，主要做汽车的销售。2012年开始和老婆一起做淘宝，主营儿童溜冰鞋，当年亏损很严重，差点做不下去。到2013年初公司只剩下三个人，夫妇二人加上一个美工，又筹了三十万资金，从头开始。公司的主打品牌是“小状元”儿童轮滑鞋。这次比较顺利，当年营业额做了一千多万，2014年已经在儿童溜冰鞋这个类目做得小有成绩，业绩增长一两倍，今年上半年因为一些违规被淘宝处罚，走了弯路，公司发展遇到了比较大的挫折，但下半年很幸运推出一款新品，销售很好，现在势头不错，预计今年也能完成好几千万的销售额。
“你们发展挺快的。为什么要花九万块拍我一天时间？”
“七哥，你估计不记得我了。我2014年初上过你的课，在杭州关于电商和移动互联网的课程，你的理念我很认可也很佩服。平时经常看你的文章，对我的心态和做事方式上都有很大影响。有时比较浮躁，压力比较大的时候，看你的文章，效果很好的。”
我想起来了，以前是和一个培训公司合作，讲过电商课，而且学费还不低，三天要收一两万块。只是我确实对他没有太多的印象。
“我们公司成立时间不长，最近两年确实发展还可以，但现在遇到了一些瓶颈，做得很累，未来要怎么走也没有想太清楚。线下如何发展，价格战如何避免，团队应该怎么规划…… 这次能得到您的指导，我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你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老板，我是员工。”
“千万别这么说，我是鬼友，哈哈。”
我心里开始认真起来：阿辉花了九万块，我要想办法提供这个价值的服务啊。我平时虽然嘴上说不在意别人的评价，但内心还是有些介意的，特别是收了人家钱，如果不能提供超出这个价值的服务，我内心觉得过不去。
路上开车一个多小时，加上晚上吃饭一个多小时，我一直在问各种问题，包括他的上学经历、家庭背景、工作经历、公司团队构成、行业的整体发展、行业竞争对手、企业未来规划、目前遇到的三大问题……..
我们从6点多聊到晚上10点多才结束，期间也给过一些建议，只是并不系统。我们约好第二天早上八点去他公司上班。
晚上在酒店我也没看书，开始做功课，把行业的信息，他店铺的信息做了些了解，做了一些笔记和思考，为明天的工作做准备。我已经很久没有八点上班了。
我们第二天讨论了很多话题，我也提了不少建议。接下来的一些内容，我不会一一严格按讨论过程描述，否则对读者来说有太多的冗余信息。我会写出一些对其它企业同样有参考价值的点，希望对你也有所借鉴。
到底我会提出什么建议？这些对阿辉的企业有没有帮助？你慢慢看。
2运营技巧
儿童轮滑鞋是个小类目，但最近几年增长很快，这个行业在国外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往后看，再发展上百年应该问题也不大。这个类目有很强的季节性，暑假的时候是销售旺季，其它时候相对比较淡，周末比工作日销售更好一点。
下面是我针对他们销售淡旺季和转化率的一些建议：
你们现在流量还不错，提升销量最直接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增加流量，另一个是提升转化率。店铺的转化率大约能做淘宝的平均水平，但询单转化率（询问客服后购买的人数占询问客服人数的比例）能做到80%，已经是蛮不错的了。
你的销售旺季比较短，每个客服最多能接待四五百人，但现在每个客服每天只接待百来人，你可以想办法让更多的人来询问你的客服，这样可以大大提高转化率不是？
按我的理解，你做的小状元儿童轮滑鞋，最强调安全，这点抓得很准。如何让更多的顾客在购买前询问客服？举个例子，你可以在详情页显眼的位置提醒客户：
为了您小孩的安全，请第一次购买轮滑鞋的家长，一定要旺旺咨询我们的客服专家，她会给您更专业的建议。
如果有这个信息，相信会有更多的顾客来咨询客服。如果每个客服每天有200人咨询，转化率降到70%，也比100人咨询转化率有80%销量增很多，整体的转化率就会提升。
同样的道理，如果在销售旺季，客服忙不过来，你要尽量引导顾客去静默下单；对于新品，你希望主推的价格高的产品，你更要引导顾客来咨询客服，例如就说最近老板打牌赢钱了，准备给顾客送礼，询问客服就有惊喜……..
阿辉说他们提供的产品一直强调性价比，就是在同价位的前提下，保证产品质量最好，确实也是如此做的。他们在轮滑鞋安全方面做了很多工作，例如对轴承选择，对钢片厚度，在脚踝保护等方面的工艺，精益求精，成本自然也搞上去了。但大多数顾客是不专业的，很难判断质量的好坏，大多只看表面，然后看价格。导致大家都在打价格战（具体如何走出价格战的问题，后面会继续介绍）。
关于对客服的要求，我们继续讨论了一会儿：
你现在是这个小类目第一，你有话语权去教育和引导用户了。可以让你的客服更加专业，不只是要卖东西，而是真正让他们成为轮滑专家。你们主打安全，产品有一些指标比别家产品要强，你就让客服这么去引导客户，例如：轮滑鞋的轴承是日本产的，轱辘空转能有多少圈，钢片的厚度是多少毫米，鞋头应该用什么胶等。这些不只是在详情页要写，还要让客服去教顾客怎么挑选轮滑鞋。你还可以炮制一些帖子，类似《如何挑选儿童轮滑鞋》，《挑选儿童轮滑鞋的三个要点》……..
关于产品，我详细看了阿辉店铺的几款主打产品，对此我们讨论了很长时间。
产品本身我不专业，但我觉得你的包装可以再提升一个档次。目前的包装虽然比同行要好一点，但还是显得有点不够档次，如果你能做得更专业，成本也不过再增加十块钱，整个包装给别人的感觉就不一样。小孩玩轮滑，大部分都是父母或者老人陪着，很多小朋友一起滑，十几个轮滑袋放在一起，小状元的包装袋最漂亮最专业，也是很好的广告。可以做到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针对产品被别人模仿的问题，这个很难避免。你最早也是靠模仿别人做起来的吧？但如果你产品创新能力足够强，别人就无法模仿你了。七星会有个会员叫百年宝诚，他们是银饰品类目第一，模仿者也非常多，他采用的方式就是不断设计新的产品，同时强调工艺和品质。只要能领先跟随者一到两个月，就够了。
你今年下半年之所以发展还不错，是因为你有一个专利产品，对轮滑鞋做了创新，这让别人不能模仿，导致小状元在销量上能领先，不但没有降价还能提升一点利润。你比传统做轮滑鞋的厂商优势之处在于你懂互联网，如果你能把互联网和传统轮滑行业结合起来，持续做产品创新设计，一定会避免掉很多问题，同时进一步占领市场。
之后我们一起讨论出一种结合健康的智能轮滑产品，都觉得很有创意，也容易实现，接下来他会去申请专利，估计两个月之后就能上市…… 具体这里不做介绍了。
儿童轮滑鞋，不是个复购率高的产品，一个小孩一般只购买一双轮滑鞋。针对复购率的问题，针对微营销方面，我们做了一些探讨：
虽然每个小孩大多只买一双轮滑鞋，你们的复购率能有百分之十左右，说明口碑还不错。之前提到的包装设计很重要，这是其一。
另外，每个小孩每年都可能购买一双新的轮滑鞋，虽然一年一次，但这是老客户。一年后很容易忘记你们，要是他们能成为你们店铺的朋友，就不一样了。一方面第二年会购买，另一方面会推荐其他家长购买。所以关键问题是如何能让那些购买过你们产品的家长成为你们的朋友。
微信个人号是一个很不错的营销方式。你每天能有一两千单发货量，让其中的一部分客户能加入到你的个人朋友圈，维护起来就比价容易。
你一个专门的客服号可以维护三四千的客户，一个专门的客服能维护十个号，十个号就是四万，你一年的成本也就是四万多，但如果这四万多客户的复购率能超过百分之二十，你能卖出10000双，而且这个销售没有直通车或者淘客的广告成本，你的毛利至少能有20万吧。投入产出比很合算。
更重要的是，这些客户以后一直在这里，虽然交易可以还是发生在淘宝，但流量不依赖淘宝了。也就是说，你积累的时间越长，你对淘宝平台的依赖性就越小。时间越长，你积累的客户越多，明年比今年好，后年比明年好，坚持做几年，同行想要模仿你，也要积累几年时间。竞争壁垒救起来了。
这件事情如果让你夫人来负责，应该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她形象不错，又是小孩的妈妈，刚好你们家小孩还在学轮滑。以一个母亲的角色，又是一个轮滑专家的形象来做这个号，一定效果不错。
当然，微信个人号的运营也不是那么简单，整天发广告，肯定会被别人删除。如何加人，如何设计朋友圈，如何互动，如何与客户增加粘性，增加信任，有很多技巧和方法…….
我们讨论了一些具体的方法后，我说回头把他介绍给七星会新媒体研究院的三寿，因为我之前创立的七星会新媒体研究院在这方面做过深入的研究，也辅导过几个不错的淘宝卖家。让他们接下来做进一步对接。
不知不觉，就中午了，我们决定去吃饭，一边吃一边聊。本来计划去山上吃农家菜的，到了山边上发现道路封闭，车开不进去，于是来到水库边一家饭馆。
坐在饭馆的二楼，微风吹来，有丝丝凉意。向往望去，水库面积不小，远处看不到尽头，水面很平静，映出数座小山的倒影，显得十分宁静。水边有几颗柿子树，一个个小柿子跟小灯笼一样挂在水上，煞是好看。只是水库周边还有不少居民楼，还不时有运输大车路过，不知道有没有对水库造成濡染。这些都不是我要操心的问题。
此时我不去想电商，不去想企业，不去想写作，不去想“卖身”，仿佛有片刻的宁静。
3如何避免价格战
在第一天见面时，阿辉在车上就向我提出一个问题：
现在淘宝上基本是靠低价走量，有人偷工减料去打低价，有人只是为了清库存甩卖，还有人是为冲排名亏本去拉低价格，有时一双轮滑鞋只卖39元还包邮，你说那样的鞋子能穿么？但他们销量就是好。我们如果要迎战，就亏的很厉害，怎么才能避免价格战呢？
我当时只能笑笑，给他讲了个故事：
世界著名的营销大师菲利普-科特勒，被誉为现代营销之父，有一次来中国做演讲。演讲后有观众提问环节：
“大师啊，现在各个行业打价格战特别厉害，如何才能避免？”
大师回答说：“哎呀，这是世界性的难题，我也不知道。”
是啊，多少大师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也不可能解决。但针对价格战，如何提升产品的利润，我和阿辉讨论了很长时间：
一定程度讲，打价格战是最没技术含量的营销方法，降价每个人都会，是最直接最有效的竞争模式。
你们目前状况，迎战价格战是必须的，否则市场地位很容易被搞得不稳定。对手之所以降价，无非是为了提升销量。你要想建立有影响力的品牌，降价就不合适。但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应对？
打价格战避免不了少赚钱或者赔钱。但你不是只有降价一条路。还有一个选择，你可以把钱不要花在明处，而是花在暗处。例如通过购买直通车、钻展、淘客、微营销等模式来拉流量，加大投入，把计划用于打价格战的费用预算，用来购买流量。这时竞争对手会发现你价格不变，但销量还是比他高很多，这样会打击他的信心，坚持不了多久可能就会放弃。
另外，之前说的专利产品、创新产品很重要。你有别人没有的功能，价格战就不用太担心。
有一个问题需要重视，价格战大多发生在中低端价位的产品，你的产品现在利润率太低，如果过度到更高价位的产品，你就不用担心别人39块的鞋子冲击了。39元的商品，抢不走卖390元商品的客户，但可以抢走卖99元商品的客户。
你们是小类目第一，可以逐渐向中端迁移。你更多关注产品质量、关注品牌，关注利润率，关注客户满意度。把低价位的区间留给其他同行。整个行业都发展了才是健康的。
当然，要走出这个环节，你们本身的思维模式需要改变，自己要走出低价营销的套路。盯着价格战，永远走不出价格战！类目第二第三很容易，盯着第一打就好。但作为第一，你不能总盯着第二第三的价格战吧，如果这样你永远跟他们拉不开距离。但第一又无法看更高的目标，怎么办？
有两种解决方式：第一种方式，你足够专业，按照自己的步骤和策略来，做自己就好！第二种方式，你跨出自己行业看。例如看线下第一的公司，看世界级的公司。例如淘宝最开始是盯着eBay打，后来把eBay超过去了，就去比沃尔玛。
阿辉觉得我的建议不错，他计划在直通车上做优化，我也给他推荐了一位做直通车比较厉害的朋友，也是我之前推荐过的一位90后小伙子。
4如何打造团队？
一个人每天要做的事情，按照轻重缓急来分，可以分成四部分：重要紧急的，重要不紧急的，不重要紧急的，不重要不紧急的。
企业家的工作同样如此，每天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放在重要但不紧急的事情上，才能减少那些紧急又重要的事情。团队建设就属于重要但不紧急的事情。
阿辉的团队骨干不多，只有夫妇二人加上一两个主管。我们针对团队的问题讨论了将近三个小时。
你们店铺基本上没有参加过淘宝的活动，很多工作都没有精细化。你知道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太忙，你们在其它电商渠道拓展很慢，你们没有精力报活动搞活动，你们产品创新更新慢，因为这些事情目前都需要你来做，而你的精力是有限的。在我看来，你公司目前最大的瓶颈，就在阿辉你自己。能做到现在的规模，已经快到你们的极限了。
接下来半年，你的主要任务应该是打造团队，把核心团队组建起来！
关于招人，很多人舍不得花钱找招聘公司投广告，觉得花三五千块投广告可能没有效果。告诉你，如果你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才，招聘费用花三五万都值得的。现在找猎头的费用，找到一个人才也需要拿25%的年薪。如果一个运营总监有年薪一二十万，猎头费也需要这么多。
为什么说花这个钱值得。你想想，如果有人能分担你的运营工作，你的时间能抽出来一部分，这个价值或许很快能值五百万。
接下来我把七招聘介绍给了阿辉，毕竟七招聘是目前最专业的电商人才招聘平台，我也跟负责人无忌和赵敏打了招呼，让他们全力帮助阿辉招人。
除了招人外，阿辉还面临两个的问题：如何激励员工，如何留住员工。担心某个培养好了，很快就跳槽了。
你们之前通过现金奖励的方式来激励员工，开始会很刺激，但时间一长就不起作用了。就算你给他涨工资，从每月五千涨到每月一万，开始两个月员工会觉得受到了激励，但这个兴奋劲很快就会过去，不再有激励效果。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不是你的员工太贪，而是每个人都如此。激励员工的最好方式是让员工永远有期待！
如何让员工有期待，大企业都是用股权期权激励的方式。每年发一些期权，分多年兑现，你们目前采用这种方式不现实。但你们现在的奖励积分制度可以做一些调整，让员工有期待。
阿辉公司对一些员工有积分奖励，例如客服销售一双鞋有几百积分，月度业绩第一有几万积分等，积分可以按一定比例兑换成现金。我们后来讨论了如何给员工奖励更多的积分，但分四年兑现，每年可以兑现25%，而且积分的价值可以随着公司的业绩增长而增长，一旦员工离职，积分自动收回……. 整个一套机制下来，可以让团队员工既在当年能拿到额外的现金奖励，还能有长远的利益，每个员工想要离职，就会考虑是否要损失一部分远期利益。
大家聊到这里非常兴奋，考虑对新入职的员工也可以奖励积分，例如关键岗位奖励100万积分，这100万可能价值10万元，但两年后可能价值50万元。这对吸引人才加入也有帮助。这个逻辑跟大公司实施期权激励的模式基本一样，但不需要那么复杂的财务流程，实现了同样的效果。
解决了团队激励问题，接下来我给阿辉介绍了阿里的轮岗制度。对表现突出的人，让他们一段时间轮岗，培养成一个综合的人才。对企业未来发展有很大好处，员工自己也很愿意。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做客服，没有人愿意一辈子管仓库 ……..
5吃水果想到的一些事情。
桌子前放了好多水果，桔子、葡萄、桂圆、香蕉，还有一碟瓜子。我一直喜欢吃桔子。
桔子很可爱，圆圆的，青色黄色自然融合在一起，十分和谐，桔子皮也很光滑，拿起来软软的，手感好。皮很薄，用指头轻轻剥开，慢慢向不同方向撕下去，露出红红的一瓣一瓣的桔子，掰开一瓣，送到嘴里，轻轻一咬，桔子汁刹那间布满口腔，甜中带一点酸，不腻，还解渴。
我不知不觉吃了几个，意识到吃多了不好，于是我拿起瓜子。瓜子很小，一颗一颗的往嘴里送，一边说话一边吃。人们吃瓜子都有一个习惯，无论中间有什么事情打断，你都会接着吃，直到吃完为止。吃瓜子不用头脑刻意去指挥，这会不会是头脑多年训练出来的模式？
模式一旦形成，很难改。哪怕你已经意识到，要改变这个模式也需要有一定克制力。虽然我跟阿辉讲了他们要走出打价格战的模式，我估计他改起来很难，毕竟三年时间已经形成了这么一个模式。无论从团队的反应机制，还是老板的思维模式，又或者对危机处理的方法，或者担心的问题，整个系统的背后已经形成一个模式，这个模式还是无形的。想要“看见”这个模式的整个流程就不容易，更何况要改变这个模式，一定会有个痛苦的过程。
阿辉能否做到，我不知道。我能做的是在内心祝福阿辉团队，同时接着吃我的瓜子。
6能否做百年老店？
一边吃瓜子，我和阿辉聊到品牌建设的问题。
阿辉家境不错，年纪轻轻，这几年也赚了一些钱，但从聊天中感觉他对钱的欲望并不很强。他说计划未来20年工作，20年做慈善，20年给孙子讲故事。但他有点担心像这么做下去，除了多赚点钱，方向好像不明确，或许某天动力会不足，坚持不了20年。
综合考虑，我给他提了一些品牌的建议。回顾下来，我认为这是我一天内最有价值的一段谈话。
轮滑鞋行业，在国内有一些做得比较早品牌。现在来看，他们虽然体量比你们大，但要说到品牌影响力，应该还算小品牌，至少我给小孩买轮滑鞋，都不知道这些品牌。这说明这个行业还有很大的机会。
中国建国时间不长，加上文革和计划经济，几乎让所有品牌都消失殆尽。现在大家看见的国内品牌，都是80年代后建立起来的，最长也不过30来年。那些所谓的几百年的品牌传承，都只是某些企业的噱头。这些年遇到了互联网时代，之前的品牌又被洗了一次牌。
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时代，是一个诞生百年品牌的时代。你有没有想过，把小状元做成百年品牌？
如果你的项目做一年的规划，你会发现遍地都是竞争对手，如果你做三年规划，你会发现竞争对手少了一半，如果你做七年规划，你会发现没有人跟你竞争。
如果你要做百年品牌呢？
如果你要做百年品牌呢？
如果你要做百年品牌呢？
重要的问题问三遍！
专注于产品做十几年，做出全世界都有知名度有话语权的品牌。十几年后，国内外一说到轮滑鞋，别人都会提到小状元！那些行业专家都来你们厂这里参观，你这里搞一个博物馆，轮滑鞋博物馆……
以后等你老了，某天你孙子问你：
“爷爷，你这辈子做得最牛逼的事情是什么啊？”
你跟他说：
“看见前面那栋小状元大厦么？那个品牌是爷爷和他的一帮兄弟姐们们做起来的。”
这件事情，想想就热血沸腾啊！
关于百年品牌，阿辉非常认可，他是个有梦想的人，只是以前不知道该朝哪里走。阿辉说当地政府对他们企业非常重视，也给了很多支持！现在如果企业朝着百年品牌方向去走，他更加坚定了，也一定会有更多人支持他。我接着讲：
如果坚定做百年品牌，不只是你更加坚定，你团队也会更加坚定。每个人都希望在一家伟大的公司里上班！每个人都希望参与一件伟大的事情。
要做百年品牌，梦想很好，但会面临很多困难。最大的困难其实是企业家的心态。例如：在这个时代，能否抵制住诱惑…….
接下来我们讨论了公司未来三年的规划，确定每个阶段最重要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下午六点多了，我该下班了。故事在不知不觉中也接近尾声了…….
7尾声。
就像买家收到商品后要给卖家评价一样，阿辉也给了我一天的工作做了评价，算是好评吧。他是这么写的：
我和大家一样是鬼友，七哥的文章一直给我鼓励，学习到很多！
这次很幸运能与七哥一起工作一天！短短的一天，七哥和我们聊了很多，从产品，团队，用户体验，一直聊到要立志把公司做成一家轮滑鞋的百年企业，把小状元做成百年品牌。
七哥也和我们一起探讨了公司未来三年的发展规划，虽然我们还很渺小，我们需要坚持，“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我们也希望小状元能在七哥和所有的鬼友们的见证下茁壮成长。
非常感谢七哥的真实和真诚，与七哥一天的交流收获满满！
故事的最后还有个问题要回答。有人留言说：
你把阿辉花9万元请你的咨询的内容都公布出来了，阿辉岂不是白花钱了？
这个问题表面上好像有道理，但实际上不存在的。
首先，我在拍卖一天时间的产品上就已经说明过了，我会把一天的经历记录下来推送文章；其次，我讲的东西比文章内容多很多，文章只是其中一部分；第三，阿辉并没有失去任何东西，并没有因为我写了文章，他就失去了收获；最后，如果有人真的能从我的这篇文章中获益匪浅，我相信阿辉会觉得开心，一个企业家应该有这样的胸怀。真正的竞争，是自己跟自己的竞争。
由于午饭吃得晚，大家都不饿，晚上没一起吃晚饭，阿辉也要回杭州，我们一起开车回来。
我很喜欢晚上走高速，高速两旁的地灯反光后很美，两条闪亮的平行线，时而笔直，时而画出漂亮的弧线，一直延伸到黑夜的尽头，那种感觉就像去探索一个未知的世界。这个世界上有人害怕未知，有人喜欢未知，在高速上，我属于后者。
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就像电影里的楚门一样，一天结束，该睡觉了。我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导演安排的，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无论是什么情况，明天还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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